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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振宇］［采访、文·王振宇］［摄影·勇智毅］［设计·郑健男］［化妆·doublejessie］［助理编辑·徐海韵］ 周永明曾经说过要制作一种随时随地收发资讯的设备，从而“改变人类沟通的方式”，当时没有人相信，结果他带领HTC 心无旁骛地做出了XDA 智能手机，开创了移动通信的“智能手机”时代。随后，周永明坚持要做品牌，即使面对原有的利润丰厚的代工业务，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同样没有人相信；5 年间，HTC 推出一系列产品，成为智能手机市场的领导者，与其他通信巨头比肩而立。如今，HTC 面临新的挑战，周永明自信有能力“应对这个变化迅速的市场”，这次谁还会不信？正如周永明告诉《芭莎男士》的，“梦想和热情是让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原因”，这曾经是一个缅甸小镇青年对于科技梦想的追求，现在也是一个亚洲企业家对于创立世界级品牌的热情。推动梦想实现的力量有很多，在周永明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审时度势的战略眼光、不断创新的态度和直面挑战的勇气。
周永明希望成为一名工程师 缅甸少年的科技梦想2012年9月底，全球最大的通信运营商沃达丰在德国召开高级战略管理年会，一个亚洲人登上演讲台，面对沃达丰全球的高管团队，他讲述了他的传奇经历，也表达了他一直在做的创新，他就是HTC的首席执行官周永明。正如这次邀请他做开幕演讲的沃达丰公司CEO后来告诉我们，“周永明代表了一个梦想，一个亚洲公司创立全球品牌的梦想，他的故事将激励我们的团队。”如果要追溯周永明的故事，我们需要让时间回到几十年前的缅甸小镇，梦想从这里开始。 周永明用一句纯正的云南话“我是腾冲人”，开始了我们的对话。周永明出生后几年，做生意的父亲带着全家从云南边陲的腾冲迁居到了缅甸曼德勒附近的小镇，他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少年时光。“我从小就喜欢物理，当时的梦想是成为工程师”，在柏林会议结束之后的采访中，周永明向我回忆起自己最初的梦想。在学习之余，周永明还需要帮助做生意的父亲送货、收钱甚至请假帮助生产，“今天想想，这其实让我明白如何与人打交道”，周永明如此评价自己少年时期的经历。学校虽然只有少得可怜的物理课程，周永明却开始喜欢上了电子科技，他得到的第一本物理课外读物是一本用中文写就的《索尼晶体管收音机介绍》，虽然内容初级，而他却甘之如饴。毕竟40 年前的缅甸，封闭的程度超过我们今天的想象，当时，“大多数同龄人甚至不明白读书的意义”。没有更多的科学训练，周永明自己开始动手摸索，家里的电器从风扇、熨斗到冰箱都被他仔细研究过，甚至亲手组装了一台收音机。亲戚朋友知道他喜欢研究电器，也把一些坏掉的东西送给他，经过他一番摆弄，很多都恢复了功能。“我业余甚至开了一家修理电器的小铺。”说起这些年少的经历，对于周永明已经是回忆，而对于我们却是追寻今日HTC 创新基因的“小发现”。 大学二年级，周永明的人生面临选择，是继续待在“没有希望”的缅甸，还是选择另外一条路，他面对一个岔路口。基于对电子科技的热爱，周永明希望成为一名工程师，最好的选择是到美国读书，不过现实依旧与梦想有些距离，“家里当时的收入无法支撑去美国的学费”。不过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后来有一个机会可以到台湾学习，周永明决定走出去看看，“当时信息不充分，我根本不知道台湾是什么样，可是留在缅甸是没有希望的，这个决定是偶然，也是无奈。”周永明如此解释自己的选择。1979 年，这名缅甸青年，带着成为一名电子工程师的梦想，来到台北，面对一个与闭塞的缅甸截然不同的新世界。这仿佛是一场冒险，同时也是一次自我改变，他将在一个全新的世界开始自己的征程，而随后发生的故事将是一个改变世界的故事。
成就一番事业不仅仅需要热情和资本 科技企业的核心价值是创新上世纪70 年代末的台湾已经开始驶入现代化的轨道，贸易和电子产业都在高速发展。目睹这样的情况，初到台北的周永明激动不已，他回忆说：“那是电子产业的天堂”。凭借高中时候对电子科技的热爱以及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周永明在一家音响公司找到了工作，“老板给我的钱比大学毕业生多，因为我有很好的动手能力和经验。”工作了一年多，周永明感觉到系统学习知识的重要，“还是应该扎实学一点，人生就这么一次机会”，他决定重新回到校园，进入海洋大学研读电子工程。得到读书的机会，周永明分外珍惜，他敏锐地注意到计算机这个新型的电子产品，“我第一次见到计算机就认定这是一个决定未来的设备”，这也决定了他大学毕业后的的去向—拒绝了原来老板给出的优惠条件，加入了一家本土电脑公司。 相较本土电子企业的潜心耕耘与依靠密集劳动力的生产，美式科技企业的激情、创新与冒险精神更吸引年轻的周永明。毕业后第二年他选择了当时全球第二大电脑公司DEC。在DEC，周永明加入到了核心系统的开发和创新项目中，在与美国硅谷更多的沟通中，周永明看到了创新的力量，这也影响到日后他在HTC 引导的一系列变革。“在DEC 工作时会与英特尔、微软这样的企业合作，碰撞新的思维，我看到了远远超过台湾企业的创新能力。从不复制或抄袭，永远自己创造，不做行业跟随者，只争行业领导地位，这是美国科技企业的核心价值。”周永明这样评价自己在DEC 的成长。
除了先进的创新意识和处于科技前沿的广阔视野，周永明在DEC 还结识了对他“影响最大的人”，就是他当时的主管，也是后来共同创立HTC 的伙伴，卓火土。周永明评价卓火土“如同我的师傅”，“他很少跟我讲应该如何做，每当我有新的想法，他就支持我去实现它，无论是从技术还是从资源”，周永明这样解释他和卓火土的关系。除了知识、经验与支持，卓火土提供了一个机会，他劝说周永明一起创业。听到这个邀请，周永明的第一想法是“纠结”，毕竟DEC 的创新氛围和工程师的职位是周永明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本来以为我会在那里做到退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创业的激情还是吸引了周永明，他决定离开DEC 去创业，做决定的原因，也许正如他对我所说，“从缅甸走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敢于冒险、承担后果，并达成梦想的工作生涯”。
改变人类沟通的方式 成就一番事业不仅仅需要热情和资本，还需要将理想和现实结合的机会，更需要能将梦想付诸实现的能力，而周永明显然具备了这一切。成立之初的HTC 只有十几个人，这个小型的电子工程创新公司，却有一个伟大的愿景，“我们希望能生产一种装置，可以随时随地收发讯息，从而改变人类的沟通方式”，在伦敦泰晤士河畔的餐厅，周永明对我回忆起创业之初的愿景。无线传输加上移动设备，这个在今天已经普及的产品，在15 年却有着不可跨越的技术鸿沟。除了拥有硅谷企业家般的创新冲动，周永明也具备华人企业家特有的坚韧和踏实。HTC 决定分步前进。通过与康柏合作，HTC 推出了iPAQ，这是一个引发全球轰动的产品，除了便携和强大的处理能力，更让业界和市场看到了信息设备的未来。此后HTC 的产品占据使用微软操作系统掌上电脑（PDA）市场的80%，这也为HTC 的国际化道路开启了序幕。生产PDA 的同时，HTC 已经注意到了智能手机的趋势，并开始为此布局，这是HTC 发展历史上重要的抉择之一，虽然那时还未担任CEO，但是周永明已经开始主导这场变革。“ 我坚信在台湾闭门造车是不可能成功的，必须到欧洲去，倾听主要电信运营商的想法”，周永明这样回忆当初的决定。如同当年走出缅甸，周永明这次要走出了台湾。1999 年，他来到英国，因为这里是“移动通讯产业最发达的地方”。在与英国电信（BT）的交流过程中，周永明透露HTC 可以设计一种“包含GPRS 通讯功能的PDA”的想法，这个设备拥有无线传输和处理数据的能力，英国电信被这个计划吸引，决定和HTC 合作开发这个基于未来的设备，“这是HTC 历史上的里程碑”，周永明评价说。 创新总是要面对困难，虽然有良好的设想，具体的执行还是阻力重重，其中包括技术能力也包括资金，对于一个刚刚闯出一点名声的科技企业，这些都是瓶颈。周永明高超的谈判技巧起到了关键作用，“最终BT 决定分担开发费用，提供专门团队支持并开放实验室供设备测试”，即使如此，其间的辛苦也超过我们今日想象，单从开发时间也可见一斑，当初协议为二年，而最终用了三年半。随后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历史上第一部可以上网的手机XDA 诞生了，这也是第一部智能手机。这部基于移动互联网传输数据的智能手机，销售超过50 万台，这除了意味着HTC 智能手机之路的初战告捷，由此开始的为运营商设计、研发和制造手机，成为了后来HTC 自有品牌之路的关键能力，亦成为面对对手的核心能力之一。到了2004年，周永明成为了HTC 的CEO，他开始酝酿又一场变革。
当年的选择，如今已经被证明是睿智的判断 HTC 的创新之路周永明对HTC 的历史做了一个简单明了的概括，“我们有着创新的传统，完成过多次自我改造和变革。”而创立自有品牌，是HTC迄今为止最大的创新和变革，对于周永明，这是他成为CEO 后“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周永明对我说：“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智能手机是未来，我产生了新的愿景，要创立HTC 自己的品牌。”2004 年，HTC 营业额的70% 来自PDA，智能手机虽然经历了大幅增长，也不过占营业额30%。周永明决定专注智能手机，并创立自有品牌，在很多人眼中是一场冒险，因为这不是一场“穷则思变的”的改革，甚至在酝酿、筹划这个变革的最后时刻，在2006 年，代工业务依旧为HTC 创造了1048.2 亿新台币的收入。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更是一场华丽的冒险，这场变革最初的思索，来源于周永明想要建立HTC 长期的无形核心价值。周永明坚信自己的判断，“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品牌，才能有足够的知名度，吸引全球人才，从而完成创新。没有品牌，就无法掌握创新价值的全部。” 创新总要经历磨难，HTC 停掉大多数代工业务，开始做自己的品牌，除了业界的不屑，随后还经历了资本市场质疑的巨大考验。周永明面前困难重重：首先要完成企业文化的革新，从代工企业文化变成国际视野文化；走出去以后，需要直面国际巨头的竞争，周永明评价对手“强大而凶悍”。当时的情况绝不是一帆风顺，周永明回忆说：“资本市场没信心，股价下跌了50%。不过我是坚定的，不能因为担心风险、害怕挑战，就不去实现梦想，这是我的初衷。”对于他坚定信念的来源，周永明如此解释：“我从缅甸走到台湾，最终带领品牌走向国际，我一贯的态度是只要有机会就要尝试，有尝试才有突破。我觉得梦想和热情是让一个人坚持的原因。” 当然，对于这样的重大变革，HTC 并不是全无准备。如同董事长王雪红回忆，“HTC 从一开始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OEM（代工生产）厂商，HTC 是从ODM（原始设计制造）开始做起的。”除了与欧美电信商充分的合作，周永明个人对于移动通信市场的战略判断也是主导HTC 成功变革的原因。早在谷歌买下安卓之前，周永明就已经与安迪·鲁宾熟识，“我们的私人关系很好，我们对于移动设备有一致的梦想，都认为当时的平台不够好，于是希望能合作，有一个更好的平台。”2005 年，HTC 开始与安卓合作，到了2007年11 月，谷歌对外公布，他们接手安卓时所有的合作对象中，HTC位列第一。全世界此时恍然大悟，目光也开始聚焦这家位于台湾的创新公司。 当年的选择，如今已经被证明是睿智的判断。2008 年推出第一台HTC 品牌手机，2009 年HTC 手机全球销量就超过810 万台，到了2010 年，销量就完成了翻倍。随后的2011 年，HTC 全年营收达到157.3 亿美元，市值也达到历史性的350 亿美元。谈及当初坚定的取舍，周永明说：“亚洲缺乏像硅谷的那些依靠创新建立长期价值的企业，而HTC 在创立之初，就决定在创新领域有所作为。”除去开创事业的能力，企业家面对挫折的姿态和解决困难的勇气更加为人所钦佩。通信市场是变化快速的，今年HTC 遭遇了业绩下滑。而周永明把这看做是“短期的挑战”，他认为“这一切很正常，面对挑战，战胜苦难，是HTC 一贯的传统。HTC 是一家能应付变化、不断自我进化的公司。我们有优秀的产品，有创新能力，竞争对手花费大量的资源去做营销，接下来我们需要提高HTC 的营销能力，这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的确，HTC 的发展历史已经验证了这一点。周永明曾经说过要制作一种随时随地收发资讯的设备，从而“改变人类沟通的方式”，当时没有人相信，结果他带领HTC 心无旁骛地做出了XDA 智能手机，开创了全球移动通信的“智能手机”时代。随后，周永明坚持要做品牌，即使面对原有的利润丰厚的代工业务，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同样没有人相信；随后的5 年，HTC 推出一系列产品，成为智能手机市场的领导者，与其他通信巨头比肩而立。如今，HTC 面临新的挑战，周永明自信有能力“应对这个变化迅速的市场”，这次谁还会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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